四隻兔子掉坑裡

我也不知道説什麼(
總之大家可以叫我阿人👌
在Line@的曾用名Narrator,但太撞名了所以改一下,但阿人是可以繼續叫的!

糖果(萬聖節賀文)


紅頭罩照舊在需要蝙蝠電腦的時候黑進蝙蝠洞。


最近企鵝人跟黑面具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,已經影響到他的東區了。面罩下的臉咬牙切齒,發誓不把事情查清楚扒下他們一層皮自己就改名叫綠頭罩。


「老蝙蝠的東西用起來還是比較爽啊。」杰森轉了一圈椅子,突然看到站在背後端著牛奶跟小甜餅的阿爾弗雷德,「⋯⋯阿福,晚安。」


「晚安,杰森少爺,據我所知,現在是睡覺時間,或許您在拿完資料可以在莊園將就一晚?」阿福把牛奶跟小甜餅放到杰森手邊,「我現在就去整理一間客房給您。」


「不用了,我等等就——我睡我以前那間就好。」看到老人有所欲言的表情,杰森煩躁的抓抓頭改了話尾。


「您的房間一直都有在打掃。」


杰森關掉頁面,後面的阿福說著:


「——我們一直在等那間房間的主人回家。」


阿福說的沒錯,房間和他當年出門時毫無差別,打開衣櫃還能看到青澀的十五歲少年身影,不過時過境遷,現在都穿不下了。


杰森脫下頭罩,面無表情的倒在床上,看著熟悉的天花板,一股煩躁突兀的沖起心頭,盤旋在腦海,揮之不去,就像是當年死亡的陰影即便過了這麼久,依然是消除不掉。


已經造成的過往就像打字機敲下的錯誤字母,即便把這張紙撕掉,痕跡依然會透過輕薄的紙映到下一張白紙上。


傷痕不會消失,只會被迫忽略,而犯罪巷的人最厭惡的就是「被迫」。


他們被迫出生、被迫努力存活、被迫犯罪、被迫戰鬥、被迫為了自己而欺騙他人、被迫失去重要的東西⋯⋯


思緒萬千,微曦的朝陽下,杰森不得不承認自己失眠了。


韋恩莊園的早晨還挺涼的,現在時間距離眾人醒來及早餐還有一段時間。


——在自己房間睡不著,去別人房間睡就好了。


這麼想著,杰森隨意從衣櫃裡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,看清拿的是哪件時微愣,沈默片刻還是沒有換一件,將破舊的衣服披上,踩著無聲的腳步打開了迪克的房間門。


提姆難得沒有在蝙蝠電腦前,自己就不要去吵他睡覺了;去找達米安蹭床還不如直接騎車回安全屋,思來想去就只有迪克的床能睡了。


杰森推開門,意外發現應該在布魯德海文的迪克竟然在房間,月光照在他赤裸的背上,似乎是聽到了聲響,迪克翻過身迷迷糊糊的微睜眼,含糊說:「小翅膀⋯⋯?」棉被滑落的更多,幾乎半個身體都在空氣中。


「是、是。睡你的。」杰森把迪克的棉被拉到對方脖子的高度,直接坐在上面杜絕棉被再度滑下的可能,自己則披著舊外套靠坐在床頭,眯眼休憩。


旁邊的迪克像是睡迷糊了,不停的往他的方向蹭,想從他身下扯過棉被。


「好好睡覺!」杰森對著迪克的額頭一彈指,收穫了一個委屈的眼神。


「我怕你會冷,一起睡嘛。」男人把頭蹭向杰森腰間,兩隻手從被窩內探出,像個女鬼一樣攀住杰森,「一起睡嘛——」


「⋯⋯」杰森無聲的嘆口氣,拉開棉被躺了進去。舊外套摩擦,從口袋發出了窸窣聲。杰森愣了愣,伸進口袋拿出一個空的糖果包裝紙。


犯罪巷的孩子會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藏在安全的地方,等到他被布魯斯收養的時候,自己從舊屋子裡只拿出這件藏滿東西的外套,不過這個糖果紙⋯⋯?

杰森皺眉思索,但被包裹的溫暖襲來,抵擋不住的睏意將他帶入夢境。


那是一段五彩繽紛的記憶。


他從一個有錢人那偷來了錢包,把錢拿走了一些後本打算就這樣「還回去」,卻突然發現對方的皮夾裡有一張「飛翔的格雷森」的門票!


他看了看日期,是今天晚上的萬聖節前夕場。他聽這個馬戲團很久了,一直想要去看看卻買不起門票。

生存已經很困難了,更何況要生活。那不是他這個出身該接觸的東西,但是機會就在眼前、觸手可及——

他把今天偷到的錢連同剛才從對方皮夾裡拿到到全部塞進去,只留下馬戲團門票和母親今天的飯錢在口袋裡。


一次就好、一次就好,讓他做做夢就好,哪怕是假的,他也想要看看繽紛美麗的世界,而不是犯罪巷內永無天日的陰暗、黑水溝爬行的老鼠、發霉乾硬的麵包、毆打路人的混混⋯⋯


他壓下心中的澎湃激動,等到了入場時間。


檢票的是一個濃妝豔抹的小丑,他本以為自己洗的乾淨但泛白的破舊衣服會被攔下,但小丑只是笑的更大,沒多說什麼就讓他進去了。


那是一個裝飾的五彩繽紛的世界。觀眾席沒有打燈,他小心地不踩到別人的腳前行,沒有人在意隔壁坐的是什麼人,大家都在等待表演開場。


很快的開演時間到點,方才在門口檢票的小丑原來是主持人,在簡短又令人發笑的介紹後,表演開始了。

一切都令人生羨,表演者穿著精緻的衣服在觀眾的專注目光下熠熠生輝,表演出一個又一個奇蹟,他就像來到了夢境地的普通人一樣,即便很認真的看表演了,卻還是覺得眼睛不夠用,想要把一切細節全部收入眼中。


「——接著是我們的壓軸節目:飛翔的格雷森家族!」


燈光打到高台,三個穿著華麗造型,衣服上縫著亮片、正在發光的家庭笑的燦爛,揮手向大家打招呼。

男人和女人拉著桿子盪出去,在空中完成華麗的拋接,觀眾席傳來一陣陣尖叫的浪潮,還站在原地的男孩並不怯場,手中提著提欄,在男人盪過來的時候往前一跳——


在他緊張的屏息之間,男孩被男人接住了,接著女人抓住男孩的雙腳,讓男孩空出雙手。


男孩將手伸進提籃,抓出一把糖果向觀眾席撒去,咯咯笑著說:「萬聖節快樂!」


大家的尖叫聲更大了,每個人都伸長了手想要撿到表演者送給觀眾的祝福。


他沒有伸手去搶,陰暗的他光是接觸到這個光彩奪目的世界就已經是奇蹟了,奇蹟太多會讓人活得不真切、會讓人以為自己值得更好的東西。


他只是定定地看著男孩無憂的笑容,感到一陣呼吸不順,他移開視線低下頭——然後頭頂傳來被什麼東西砸到的感覺。


他接過掉下來的東西,那是一顆藍莓硬糖,顏色豔麗,就和男孩的眼睛一樣漂亮。


他本來沒有想吃的,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吃的,今天已經過的很夢幻了,自己總要留點東西來證明一切並不是做夢。


但或許是周遭傳來的藍莓香味感染了他,又或者是被眾人的歡笑鼓吹,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撥開糖紙,將硬糖含在舌尖。


溫熱的口腔傳來他從沒有體會過的甜蜜香氣,他像是被定住了,愣愣的坐在座位上,不敢舔食,只是吞嚥著分泌出來、染上味道的唾沫,希望這個甜蜜可以久一點、再久一點。


希望這場夢可以久一點、再久一點,如果可以,他希望這場夢永遠不要醒。


——它太漂亮了,就像泡泡一樣,觸即消散。


夢醒了。


杰森感受到陽光照在自己眼瞼,想要起身拉窗簾時卻感受到一股力量抱著自己腰間,低頭一看,好的,迪基鳥。


不過算了。


口腔好似還殘留著夢境中的味道,杰森拿出糖果紙細細觀察,壓得平整的包裝闡述著持有者是怎樣妥貼的收藏。


迪克似乎是被方才杰森的動作帶醒,伸手攀上對方頸間親暱的蹭著,含糊的說:「小翅膀早安⋯⋯」


「早你大頭,快起床,別用你的鳥頭戳我了。」杰森感受到對方的凸起,面無表情的說。


「好嘛、好嘛,」這樣說著,迪克只是把視線蹭向杰森的手上,「這個糖果你也喜歡嗎?」


「⋯⋯嗯。」


迪克突然拉開棉被跳下床,打開抽屜,滿滿當當的同款糖果塞滿了裡面,迪克毫不客氣的抓了一捧到杰森面前:「不夠我這邊還有,你可以隨時找我拿。」


「又不是沒錢,為什麼我不能自己去買。」雖是這麼說,杰森還是接過對方手中的糖果放進口袋,暗自把糖紙也收好不讓對方看到,順便轉移話題,「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糖果?」


「常常遇到哭鬧的小孩,後來就常備糖果了。」迪克說著,笑著聳聳肩。


「對,你不應該在布魯德海文嗎?怎麼突然回莊園。」


「萬聖節到了,布魯斯怕那些人趁著變裝活動鬧事,喊我回來幫忙。」迪克說,探身從杰森塞的滿滿當當而掉出糖果的口袋撿起一顆糖果,撥開糖紙遞到杰森面前:


「小翅膀,萬聖節快樂!」


過去和現在像是重合了,杰森愣了愣,從對方手中搶過打開的糖果自己含進嘴裡。


「要吃我會自己開,不用你餵,又不是全身骨頭被打斷。」


這麼說著的人,偷偷在被窩裡把手中的糖紙壓平整,和過去的一同收藏。

2022/10/14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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